本报记者 龚梦泽
宣布将通过反向收购（RTO）上市消息不到一个月，威马汽车（以下简称威马）爆发了更严重的生存危机。2月16日，有接近威马方面人士向《证券日报》记者透露，为减少开支，公司在内部启动新一轮的降薪计划以及威马即将全员停薪留职的内部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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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人士称，威马最快将在3月份对员工实行25%工资发放。据其透露，不是每个员工都能拿到25%的工资。即便如此“25%的工资是基于去年打完七折的工资，而不是原来的正常薪资。”对此，记者第一时间向威马汽车方面求证，得到的答复是“暂未接到这个消息，不方便回应”。
上市远水难解经营“近渴”
威马汽车被曝全员停薪留职
今年1月12日，港股上市公司APOLLO打算以20.23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38亿元）收购威马汽车已发行全部股份。同时，威马宣布新获得了总金额超20亿元的三笔资金支持。就当外界以为威马即将通过借壳上市获得转机之时，威马却仍旧没有摆脱经营危机。
事实上，这已并非威马首次全员“勒紧裤腰带”降薪。2022年10月份，威马在内部员工沟通会上宣布了四项工资优化措施：自11月份起，员工工资发放日由8日延后到25日；同时，副总经理以上高管发放50%月薪，M4以下员工发放70%月薪；此外，暂停发放所有购车补贴以及年终奖、13薪、14薪。
记者从接近威马人士处了解到，此前威马年终奖约为3至4个月的工资，占员工全年收入的30%；加上劳动合同中明确规定的13薪，年底原本可以拿到4至5倍月薪额的奖金。然而，由于“公司年度KPI不达标”，威马HR直接通过线上会议通知全体员工取消年终奖，13薪也被延后到下一年发放。
“目前还没有接到最新的停薪留职通知，不过公司已经通知不用上班考勤了。”有威马北京地区在职员工告诉《证券日报》记者，什么工作任务也没有，去年下半年的社保还没有缴纳，（去年）11月份到现在的工资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到账。
威马接连降薪的背后，是公司面临的生存危机。“高管及员工降薪等举措对解决威马资金问题只是杯水车薪。”上述人士称，降薪某种程度来看也是为了给投资者一个交代，毕竟威马彼时正处在IPO的关键时期。
降薪潮之后，关店潮紧随其后。自2022年底开始，威马在北京、上海、杭州等多个城市线下服务网点大量关闭、不少威马用户陷入售后无门的境地。日前，有多位北京威马EX5(图片|配置|询价)车主向记者反映，威马App已无法进行车辆控制，他们投诉无门，问题反馈到销售和售后，却始终无法联系到厂家。
记者注意到，威马北京地区最大的经销商展厅——位于五方桥的威马用户中心已人去楼空。威马工作人员表示，由于没有展位与库存停放空间，配套零件迟迟无法下单，这里的销售与维修工作均已暂停。据悉，因威马欠账供应商的问题，其所在的全国零部件大库已经关闭。浙江温州和湖北黄冈的两个生产基地，目前也是停工的状态。
记者查阅天眼查显示，2022年12月份，威马汽车及其子公司新增多条开庭公告，原告包括多家制冷设备、汽车零部件、机械、广告公司，案由多为买卖合同、承揽合同、服务合同纠纷。
此外，威马新能源汽车销售（上海）有限公司所持2286万股权于近期被冻结，该公司还被上海广告设计、昆山汽车销售、重庆长安民生物流等5家公司申请诉前财产保全，价值约1.3亿元的财产被查封、冻结。
高管内部派系矛盾严重
门店超高返利补贴遭质疑
公开资料显示，截至2022年3月份，威马汽车共进行了A至D轮12次融资，累计募资超350亿元人民币，堪称造车新势力中融钱最多的一家。然而，这些钱流向何处？
据悉，2020年威马汽车为了提振产品销量，改革销售体系，将类直营的合伙人模式变为了传统经销商模式，并鼓励高管建店与公司深度绑定。此后，威马内部掀起了一阵高管带头开店的热潮，公司为此提供了大规模的补贴，每家门店补贴金额在100万元至500万元之间。
威马向港交所递交的招股书也体现了这一点。招股书显示，2019年至2021年间，威马向合作门店分别支付了3.48亿元、7.75亿元和16.21亿元的返利和补贴。可见，后两年的返利和补贴大幅增加，蚕食了公司的应得利润。三年间，威马汽车始终处于亏损状态，三年累计亏损达174.35亿元，且亏损逐年加剧。
到2021年底，威马汽车的负债总额达到了406亿元，资产负债率更是达到惊人的202.36%，远超出另外三家“蔚小理”30%至55%的水平区间。而截至2022年3月31日，威马汽车的账面剩余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剩36.78亿元。由于资金链紧张拖欠供应商账款导致核心零部件断供，原计划于2022年年内交付的M7也陷入停滞。
记者注意到，2020年和2021年威马最大的客户均为成都明欧凯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来自该公司的收入占比分别为12%和17.2%。需要指出的是，明欧凯与威马汽车联合创始人、执行董事侯海靖关系密切。
“威马内斗内耗严重已经是业内众所周知的事。从吉利集团过来的侯海靖一人管着销售、技术和工厂三大部门。由于意见相左，先是负责市场销售的陆斌负气出走，之后首席技术官闫枫也离开了威马。”有接近威马的人士向记者透露，公司内斗的结果就是让各个山头变得激进短视，在产品上的表现就是平庸乏力。从其他竞争对手车机和平台已经更新数代日臻完善，而威马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油改电平台的现状，就可见一斑了。
中国乘用车产业联盟秘书长张秀阳认为，结合目前的情况，威马汽车二季度完成挂牌的计划存在着很大变数。在他看来，2023年国内将有超过100款新能源汽车上市，市场竞争烈度会超过以往，造车新势力的格局和座次还将迎来数轮冲击和改变。
（编辑 才山丹）
